苍茫世界 期待卓然

庞 进  发表日期:2008年9月5日  

 

2008年8月30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。“紫香槐散文丛书暨当前散文创作研讨会”在绿阴浓浓,管弦悠悠的西安音乐学院举行。作为丛书作者之一,我出席了会议,聆听了评论家们的高见,觉得收获多多。会末有一个答谢发言,我讲了“一”“二”“三”——
“一”是一颗诚心,即继续以一贯之地保持对散文、对文学、对朋友、对世界的一颗真诚之心。写文章当然需要虚构,需要夸张,需要烂漫,甚至需要魔幻,但心意还是以真诚为好。尽管在生活中真诚换来的未必能都是美好的回报,但我还是愿意尽最大努力把这份真诚保持到生命的终点。
“二”是两个高度,即“努力写到自己的最好”、“争取写到别人写不到的份上”。前一个高度不难达到,但也得吃几多苦,出几多汗,费几多神。后一个高度不易达到,但达到了就成功了。陈忠实的成功就在于他的《白鹿原》写到了其他小说家写不到的份上,散文也一样。尽管不易达到,也得确立这样一个高的目标,目标高一些,即使达不到,也不至于落得太低;目标低了,容易满足,人一满足,冲劲就不大了。至于如何用力,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八个字:情之美抒,思之妙达。先得有情、有思,然后是优美地抒发、精妙地表达。
“三”是三句感言:1、好文难写;2、妙文难得;3、尚可乐观。
好文难写,是从作者角度讲的。过得去不难,过得硬不易。一个作家,呕心沥血,笔耕一生,然特别出色的,即自己认为最能体现水平、别人也觉得非常好的散文,也就一两篇。这一两篇,就是所谓的“代表作”了。代表作,代表作,唯此作能代表作为散文家的作家也!就像《逍遥游》之于庄子、《岳阳楼记》之于范仲淹、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之于鲁迅、《背影》之于朱自清那样。我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写作,至今已三十多年了,发表的文章近千篇,特别满意的,也就《天地苍茫一根骨》、《西安的隐士》等一两篇。
妙文难得,是从读者、编辑的角度看的。几十年来,看了数不清的文章,也编了数不清的文章,让人拍案叫绝,情、思、文、韵、境均至高端的精妙之作有,但总是太少。放眼看去,不少人虽也风风火火地行走在散文家或作家的队列里,但若问此君有何能让人记忆深刻、百读不厌,且一说其文便知其人,或一说其人便提其文的作品?大家竟都瞪眼、摇头、口齿支吾了,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!
尚可乐观,是从发展的、积极的眼光来看的。目前的出版实属不易,但发表不难,互联网给大家提供了方便,似乎谁都可以开博客,写博客,真是万马奔腾,一片繁荣。有人对此忧虑且悲观,认为是垃圾文字泛滥。我则表示乐观:互联网使许多新人成为写手,其间必有脱颖者;新人带来不少鲜活生动、颇具时代特色的语言,可学习可借鉴;而且,大浪淘沙,必有真金裸现;苍茫世界,期待我们的卓然。

2008年9月3日写于西安慧雨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