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秦始皇说到大一统

庞进  2020年12月24日

 

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。

对秦始皇的功过,历来有褒有贬,评价不一。
秦始皇一生做的最主要、最重要的事情,若用一个字来说,就是“统”;若用两个字来说,就是“一统”;若用三个字来说,就是“大一统”。
具体说有“文统”,即“书同文”;“路统”,即“车同轨”;“币统”,即统一货币;“衡统”,即统一度量衡;“法统”,即统一法律;“制统”,即在全国实行统一的郡县制;等。
“制统”是最核心、最关键的“统”。“制统”使权力一层一层地集中于中央,最后统一到皇帝手中。形成了两千多年一而贯之的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”的局面。
于是,皇帝的角色就至关重要了。遇到个好些的皇帝,国家有幸,百姓有福;遇到个不怎么好,甚至比较坏、很坏的皇帝,国家不幸,百姓遭殃。所谓“一人兴邦,一人丧邦”是也。

“大一统”不光体现在历代中国的政治体制上,它还以观念的形式,渗透、遗传、保持在历朝历代中国人的心理中,堪称中华民族的“集体意识”。
进入现当代以后,中国没有皇帝了,社会制度也发生了变化,但“大一统”依然延续着。

笔者通过对婴儿需要他人提供吃喝才能生存,且自发地吮吸乳头现象的观察,得出人天生地具有“依他性”和“利己性”的判断,认为“依他性”和“利己性”作为基本人性,相互矛盾、争斗又相互依存。由此认知出发,可认为“大一统”,源自人的“依他性”,是人的“依他性”的生发、外显和强化。也就是说,“大一统”有符合人性的一面。——这是“大一统”能在人类社会尤其在中国存在的根本性基础。

“大一统”总是与“限制”“强制”“稳定”“全国一盘棋”“集中力量办大事”“一方有难,八方支援”等相联系。2020年年初至今,“新冠”疫情在全球肆虐,与北美、欧洲抗疫失败形成显明对比,中国可谓“风景这边独好”。笔者曾和一位海外人士探讨中国因何抗疫成功,这位人士感慨地说:“中国人听话、服管,西方人自由至上、不服管。”中国人“听话”“服管”背后的支撑,就是“大一统”。而“西方人自由至上、不服管”背后的支撑,就是非“大一统”。进一步分析,可以这样说:中国抗疫的成功,是强化、彰扬人的“依他性”的成功;西方抗疫的失败,是长期强化、彰扬人的“利己性”的必然结果。于是,仰仗“大一统”,中国人民战胜瘟灾,安居乐业;没有“大一统”,西方人蒙受瘟难,忧患不已。

“大一统”会使追求个性绝对自由,或民族分裂、国家瓦解的人活得不畅快、不舒服。

有人批判“大一统”,认为秦始皇搞“大一统”不好。问题是历史不会重来,中国已经“大一统”了两千多年,而且,还将继续“大一统”下去。无论哪个人、哪伙人,想改变这个“大一统”,说说或许可以,若付诸行动,必定会惹来万众所指,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。
天下事物莫不有对,兴一利必生一弊。“大一统”的问题或者说局限,是容易导致“一刀切”“强制过度”“管得太死”等。因此,在“大一统”的前提下,兼顾人的“利己性”,让老百姓享受适度的个性自由,从而发挥出有利于社会进步、文明发展的创造性,对执政者的智慧来说,无疑是一个考验。

(2018年11月8日初稿于西安,2020年12月24日再稿于加拿大枫华阁)

      作者简介:庞进  著名龙凤文化研究专家、作家、龙凤国际联合会主席、中华龙文化协会名誉主席、中华龙凤文化研究中心主任、西安中华龙凤文化研究院院长、西安日报社高级编辑。先后求学于陕西师范大学和西北大学,哲学学士、文学硕士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陕西省作协理事,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特约研究员,中华龙凤文化网(www.loongfeng.org)主编,加拿大西安大略出版社副总编辑。1979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和文化研究,至今已发表各类作品逾千万字,出版《创造论》《中国龙文化》《中国凤文化》《中国祥瑞》《灵树婆娑》《龙情凤韵》等著作三十多种,获首届中国冰心散文奖、首届陕西民间文艺山花奖、全球华文母爱主题散文大赛奖、西安市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等奖项八十多次。有“龙文化当代十杰(首席)”之誉。微信号: pang_ji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