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到的语言 精彩的民俗――读孙见喜《山匪》

庞进  发表日期:2006年5月7日  

 

《山匪》读完了。合上书,觉得有两点印象深刻:一是语言,二是民俗。
语言延续着孙先生的一贯风格:细致,精到,唯美。如写山里人炮制扁担,“眼见着它成了活物,红了,亮了,透出肉肉的红润”;写坡上的密林“一涌一涌地鼓着树梢子”。从“肉肉的红润”和“一涌一涌”这些富有特色的描写,你便能看出孙先生观察生活的细致和打磨语言的功夫。还有,“二人上轿,飘摇而去,西坠的日头在云中燃得正红。”按说写到“飘摇而去”就可以了,而孙先生却要加上后面一句。而恰恰这一句的增加,把读者带进了一幅画面,这画面当然是很美的。
也许与当了几十年编辑有关,我对语言讲究的作家持有敬意,我觉得从其语言上,不仅可以看出这个人文学修养的深浅,还能看出他对艺术、对事业钟爱的程度。而有些作家,就不大在语言上下功夫:粗糙,夹生,疙里疙瘩,读着读着,你就禁不住把他小看了:连起码的语言关都没过,还当什么作家?在陕西的作家里,孙先生对美文的崇尚和追求是以一贯之、风标高擎的,这一点值得我们“见贤思齐”。
民俗描写,在此书中占有不少的篇幅:人物的出场,情节的演进,性格的展现,都有赖于、渗透于民俗事象的描绘。此书中的民俗,具有多、全、细、绝的特点,如写扁担的炮制一节,就让人击掌而叹:精彩!还有黄豆榨油一节,也非未深入了解者不能写出。而书中不时出现的歌谣、花鼓曲儿、哭丧词……且不说对故事的起承转合作用之大小,至少能看出孙先生对故乡民俗之偏好,和在搜集、整理方面下的功夫。民俗有活化石之谓。它们既有物质层面的实物,也有仪轨层面的讲究,更有观念层面的蕴涵。从一地一时之民俗,大约可以看出其地其时人们的生存状态和精神面貌。所以,我认为,孙先生这部新著,不仅是一部凝注着作家多年心血的长篇小说,它还是一部民国时期商洛山区的民俗集成――对文学爱好者而言,它有欣赏的意义;对民俗研究者而言,它有资料的意义。

庞进2006,3,5 凌晨写于西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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