寨英滚龙 神人俱欢

向文清 文/图 《 人民日报海外版 》 2010年3月3日  

 

正月十五夜晚寨英镇滚龙现场

滚龙翩跹,百村空巷

正月十五夜晚,英姿飒爽的文华仙身着一袭红色衣裤,胸前缀着黑底白字的“寨英”两字,领着17个姐妹,将一条黄色的滚龙舞得风生水起。此时放眼望去,只见寨英古镇四周的山上、田坎上、小河边,各种各样的龙灯蜿蜒而来。文华仙与姐妹们舞的雌性滚龙与另一条由19个男子舞的雄性滚龙一同来到古城门洞处,迎接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各个村寨的龙灯。在这个布满历史苍苔的城墙门洞边,各种龙灯汇聚成了流光溢彩的光与色的海洋。

文华仙是寨英村妇女主任,又是女子舞龙队长,并有十多年的舞龙经历。她说她家的父亲、祖父、高祖每年都要舞龙灯。她的祖母、母亲也很想参与进来,但由于是小脚、身体不好,只能望龙兴叹。直到了她们这一辈才有机会舞起了龙灯。“我们一会儿还要到寨英的古城墙上舞呢,那里只有一尺多宽,一不小心就要滚到河里去,小脚哪行啊!”我们发现,文华仙率领的女子龙灯队是清一色的女子。而在男子舞龙队里,也可见到女子的身影,这在全国很少见。

松桃苗族自治县寨英镇副镇长任廷刚介绍说:“今年寨英镇来了各种各样的龙灯有200多个,其中有滚龙、洞洞龙、小黄龙、茶灯、狮子灯、蚌壳灯,其中仅滚龙就有27条,仅玩灯的就有五六千人,看灯的起码有好几万人,不少村寨的人都空了。”

龙灯竟能使百村空巷,使人们如痴如醉,这是怎样的山民的狂欢啊!

600年烟雨中的历史原色

寨英镇在贵州佛教名山梵净山之北,明万历年间,梵净山佛教兴盛,上山的人络绎不绝。从这里到山上有一条约10里路的红石古道给人以浪漫的幻想。

明初洪武年间,朱元璋委派第六子朱桢率10万征蛮大军沿沅水辰水来到这里,由于地势绝佳,明军在这里修码头、筑城墙、建军营,建立了带有浓厚军事色彩的城堡,这是寨英古镇兴起之源。

随大军一道来到这里的还有晋商和川湘商人,最初他们担负着大军的粮草食盐衣物的供应任务,随着时光的推移,这些人成为寨英最早的商人团体,这个地方也逐渐成为梵净山区最大的商埠,每天进出的船有两三百只之多,主要货物有食盐、布匹、药材、染料、生漆、朱砂等。600多年过去了,那些人那些事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,但古城墙、古城门、水门码头、古石板街道八大商号及桶子屋民居及祠堂、庙宇、会馆遗址等却完整地保存下来。

为迎接新年的到来,寨英镇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。这绯色的光透过夜色浸润在古旧的木板和青石板上,光影迷离而狂乱,直叫人有几许神往、几许忧伤。

当地人传说,很久以前,有一条龙是寨英古城和寨英人的保护神,当它遇难后,人们就照它的模样做成龙灯,舞动着龙灯纪念它。和别处龙灯不同的是寨英滚龙是一个整体,使竹缆做龙骨,用数百个篾圈排列捆扎成不可分割的、长达50多米的龙身,并在上覆以白布画上斑斓的鳞、腮、鳍等,里面点燃油脂,夜晚舞动时,它盘旋而起,一如蛟龙出海,鳞甲耸动,灿然生辉。整个舞龙活动以悦神始,悦已终,最后达到人神俱悦的效果。

寨英龙想会一会北方的龙

寨英古城和寨英滚龙早就名声在外,在明永乐、嘉靖、万历和清乾隆、嘉庆年间,寨英滚龙多次应召晋京表演。民国初年,寨英人还举办过规模盛大的滚龙灯会,他们向湘、川、黔许多有名的集镇广发了以龙会友的“英雄帖”,在这次灯会上,大家公认寨英滚龙最神俊,令寨英人民骄傲不已。现在许多寨英人商量着有一天把寨英龙舞到北京去,会一会北方的龙。

寨英人民如此喜爱滚龙,他们对寨英古城的保护也特别在意。由于地处偏僻,这个古城得以完好地保存。但随着经济的发展,20世纪80年代一些人家在古城里修缮房屋,古城格局受到破坏。从90年代起,这个镇就禁止在古城内新建房屋了,由于保护得早,使之成为湘、黔、渝三省市保存得较好的古城之一。日前,县旅游局聘请了同济大学的著名专家,共同破解古城保护、规划、修缮和利用这道难题。